《白求恩在河间》

编剧  魏天作

（国作登记—2017—A—00441230）

剧本

·1·多伦多墓园  日  外

字幕：XX年春，多伦多墓园

马克手捧一束鲜花，和众人一起站立在一座墓碑前。

墓碑上雕刻着Sophia Norman Bethune（索菲娅·诺尔曼·白求恩）的名字和照片。

牧师：啊！全能的天主圣父，你是生命之源，你藉圣子耶稣拯救了我们，求你垂顾索菲娅·诺尔曼·白求恩，接纳她于永光之中……（字幕）

在牧师的祷告声中，马克渐渐变得意外和震惊，以至葬礼结束全然不知……

·2·祖母卧室  夜  内

马克走进祖母卧室，停留在一个像框前，疑惑的目光审视一幅白求恩与弗朗西斯的结婚照和一幅索菲娅的全家福，——索菲娅坐在中间，怀里揽着6岁左右的马克，儿子、儿媳分别站立两边。

马克打开床头柜上一只精制小木匣，翻出一叠弗朗西斯写给白求恩没有寄出的信件，以及钢笔、笔记本、听诊器、温度计等物品，其中一个红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现出一件精美手镯，上面刻有英文缩写字母“XYZ”。

马克：小英子？

马克（拿出手机，果断地拨通电话）：牛诺，今天在祖母葬礼上，我发现了一个巨大秘密，需要你的帮助……

·1·公路上  日  外

一辆银灰色小轿车平稳地行驶在柏油公路上。

牛诺谨慎驾驶，目不旁顾。

马克（坐在副驾座，一脸困惑和不安）：我想他们一定弄错了！如果我祖母不是白求恩的亲生女儿，她怎么会珍藏白求恩和弗郎西斯的遗物？怎么会为自己取名索菲娅·诺尔曼·白求恩，为我爸爸取名瑞恩·诺尔曼·白求恩，为我取名马克·诺尔曼·白求恩？

牛诺：你肯定小英子在冀中？

马克：我查阅了老外公的日记，只有他在冀中时记载过一位叫小英子的姑娘，可惜后半部已经破损，有关记述残缺不全，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位小英子一定是位至关重要的人物，不然老外公不会轻易写进日记，更不会刻意保存一只手镯，我祖母也不会专程来中国拜访……

牛诺：找到小英子，也许能解释这一切。

马克（从背包拿出手镯，仔细审视着）：你说，小英子为什么把一只手镯送给老外公？

牛诺：除了爱情，还能为什么？

马克：爱情？不会吧！

牛诺：在中国，手镯是爱的象征，一般不会随便送人……

·6·XX市政府大院  日  外

银灰色小轿车驶进XX市政府大院，停在办公楼前。

门牌：XX市人民政府

·7·接待室  日  内

两名工作人员引领着马克和牛诺走进一间接待室。

接待室布置得清新典雅，正面墙上张贴着大字标语：向白求恩同志学习，做一名优秀共产党员。

五、六个人等候在接待室。

X市长（热情地迎上马克）：欢迎不远万里来到中国的客人！

马克（礼貌而大方地与X市长握手寒暄）：见到您很高兴！其实，我不是中国的客人，我是来中国学习中医的学生，将来还要长期生活在中国。（说着，与牛诺相视而笑）

X市长（会意地）：欢迎马克同志来中国定居！

待大家落座后，X市长打开公文包，拿出一叠文件放到马克面前。

X市长：白求恩同志是一位伟大的国际主义战士，1939年2月，他率领一支战地医疗队从延安来到冀中，在河间齐会歼灭战中做出巨大贡献，我们愿意为他的后人以及采访者提供一切帮助。接到牛诺同志的电话之后，我们立即组织专人走访、查阅档案，可惜没有找到您要找的这位小英子。这是齐会歼灭战中目前仅有的三位幸存者，希望通过这三位幸存者能够找到您要找的人。

·8·XX新村村口  日  外

银灰色小轿车驶到XX村口，迎面走来一队送葬队伍。

牛诺把车停在路边，与马克一起下车默哀。

送葬队伍十分壮观，鼓乐齐鸣，哀声匝地……

为首者披麻戴孝，双手捧着一幅遗像。

马克看到遗像，赶紧与文件上的照片比对，发现死者正是要找的第一位幸存者。

牛诺在路边采摘一束鲜花，编成花环，与马克一起迎上送葬队伍，把花环挂在遗像上。

·9·草坪前  日  外

年轻的工作人员用轮椅推着一位中风老人在草坪前晒太阳。

中风老人穿一身褪色的八路军军装，胸前佩戴着功勋章。

中年院长带领马克、牛诺走过来。

中年院长：这位就是齐会歼灭战战斗英雄，八路军第716团第3营王营长！

马克礼貌地拥抱老人，将一束鲜花送上。

老人显然很激动，想与来人交流，可惜他瘫坐在轮椅上，不能说话也不能动，甚至连接鲜花的能力都没有。

工作人员（替老人收下鲜花）：谢谢！

马克：王营长，我想跟您打听一个人？

老人咿咿吖吖，不知说些什么。

·10·老干部病房  日  内

餐桌上一只大蛋糕，老寿星头戴98岁生日帽端坐上首，家人依次排列。

老寿星吹熄生日蜡烛，众人热烈鼓掌……

大儿子拿起酒瓶，准备为老寿星斟酒，突然响起敲门声。

坐在门口的小孙女起身开门，迎出门外，然后带领马克和牛诺走进房间。

小孙女：老爷爷，他们找您打听一位叫小英子的人！

老寿星：小英子？

马克（礼貌地献上鲜花）：老爷爷好！我叫马克·诺尔曼·白求恩，来自……

老寿星（又惊又喜地）：马克·诺尔曼·白求恩？你是白求恩大夫的后人？

马克：是的。

老寿星：俺这条老命就是白求恩大夫给的，天哪，恩人的后人来了，快请坐、快请坐！

马克：老爷爷，我不吃您的饭，我只想找到小英子……

老寿星（故作生气地）：不吃饭，老爷爷不说！

小孙女：听老爷爷的。（搬凳子放在老寿星身边，拉马克与牛诺入座。）

老寿星：哈哈，这就对了嘛！入乡随俗，赶上饭时哪有不吃饭的道理？当年白求恩大夫还吃过俺的烤红薯呢！

马克：老爷爷，当年的事情您还记得吗？

老寿星：就像昨天刚发生一样，记得清清楚楚！对了，你要找的那位小英子，是大朱村妇救会长，战地救护员……

·7·村前空场  日  外

老寿星画外音：1939年春节刚过，贺龙师长、关向应政委率领的八路军120师主力来到冀中，配合冀中军区和地方武装开辟抗日根据地，师部就驻在大朱村。白求恩大夫率领的东征医疗队随后赶来，一到就组织培训战地救护员……

黑人助手扮演伤员，冲锋时胸部中弹晕厥过去。

白求恩迅速匍匐到“伤员”身边，演示心肺复苏、气道异物梗塞救护……

白求恩：伤员呼吸、心跳停止后，全身脏器会缺血缺氧。大脑缺氧4—6分钟就出现不可逆损坏，我们的黄金抢救时间要在4分钟之内……（字幕）

小董跟在白求恩身边做翻译。

年轻时老寿星、小英子、牛大壮等三十多人在旁边认真地看，认真地听……

牛大壮悄悄走到小英子身边，扯一下她的衣角，示意跟他走。

小英子看一眼白求恩和众人，难为情地摇摇头……

白求恩发现之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意味深长地笑笑。

白求恩：别不好意思，想去就去，我能理解！（字幕）

小董翻译，引得众人哄笑……

·8·师部  日  内

宽敞的瓦房大厅墙壁上，横挂一幅“晋冀鲁豫抗日根据地形势图”。

贺龙师长穿着整齐、威严而不失儒雅地站在地图前，指点着地图作形势分析。关向应等十几位首长模样的人坐在长桌前认真地听，有人不时地做些记录。

贺龙：我八路军120师主力从晋西北来到冀中，不到一个月时间，接连在北曹庄、中堡店、黑马、张庄、乾泊、齐庄等地，连续重创敌人，冀中军民士气大振，同时也惹恼了我们的对头——华北驻屯军司令官冈村宁次，他从沧州调来了最得意的王牌军吉田大队，欲与我们决一死战。这个吉田大队不仅装备精良，战斗力强，而且参加过南京大屠杀，双手沾满了我抗日军民的鲜血……

1、叠印南京大屠杀画面……

2、叠印吉田大队长“受勋”画面……

·9·古洋河畔  日  外

吉田大队长率领日军800多人，汽车、摩托车、装甲车50多辆，浩浩荡荡、耀武扬威地越过古洋河。

桥头石碑：古洋河

吉田登上河堤，拿地图铺到汽车引擎上，指点着齐会村的位置。

吉田：齐会村，四、五百户人家。传我的命令：全速前进！

传令兵打出旗语。

日军各中队迅速向齐会村运动，抢占有利地形……

·10·师部  日  内

通讯兵甲（跑步到师部门口）：报告！

贺龙：请进！

通讯兵甲：日军吉田大队800多人，汽车、摩托车、装甲车50多辆，从河间出发向北扫荡，已经越过古洋河，开始包围齐会村。

贺龙：按照原定计划，各部分头行动！

通讯兵甲：是！

·11·古洋河畔  日  外

吉田（放下望远镜，挥起战刀）：炮弹、燃烧弹、毒气弹统统砸过去，我要把整个村庄炸平、烧焦！

传令兵打出旗语。

炮兵开始装弹射击……

·12·齐会村  日  外

炮击之处，一片火海，墙倒屋塌，浓烟冲天。

·13·村口矮墙下  日  外

徐连长带领战士们隐蔽在村口矮墙下，毒气弥漫过来，呛得直打喷嚏、流眼泪，头晕、呕吐。

徐连长：快拿湿毛巾，把鼻子捂住！

战士甲：没有水。

徐连长：用尿！

·14·齐会村口  日  外

装甲车犹如一头庞然大物，轰隆轰隆横冲直撞，大地和大地上的一切都在颤抖……

日伪军在装甲车掩护下，端着明光光的刺刀，耀武扬威如入无人之境……

·15·矮墙下  日  外

徐连长用湿毛巾捂住鼻子，一边擦拭眼泪，一边透过墙洞向外观察，等装甲车走近、再走近，果断地下达命令。

徐连长：打！

众战士推开墙壁砖块，从洞口伸出长枪向装甲车射击，但不能击穿厚厚的铁皮……

装甲车旁若无人地横冲直撞，将刻有“齐会村”的石碑撞倒，从上边辗压过去，直冲村口矮墙：矮墙更是不堪一击……

日伪军靠着装甲车的掩护，越过矮墙……

徐连长：撤！

·16·村街上  日  外

徐连长带领战士撤到村街上，挖出一个深坑，在坑内放置一束手榴弹，固定好导火索，盖上席片，撒上沙土，然后跑进一个农家院。

两个战士跑到路口，向装甲车射击，引诱装甲车。

装甲车调转车头，盛气凌人地追赶过来。

突然，装甲车往前一栽，坠入陷阱，拉动导火索……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扬起的泥土将装甲车埋在陷阱里。

尾随其后的日伪军队形大乱，有人准备逃跑……

中队长（挥起战刀）：杀给给！

日伪军强自镇定下来，继续进攻……

·17·农家院  日  外

徐连长透过墙洞观察敌人，示意大家上刺刀。

徐连长：同志们，冲啊！

·18·村街上  日  外

众战士冲向敌群，与敌人展开肉搏……

徐连长迎上一个大块头日本兵，连战几个回合不分胜负，一怒之下腾空跃起，扑向敌人。

大块头日本兵想躲藏到一棵大树后，结果迟缓一步，被刺刀牢牢地钉在树干上……

一群日本兵蜂拥而至，将徐连长团团包围……

徐连长丢下长枪，从背后抽出大刀与敌人激战，终因寡不敌众身负重伤……

一群日本兵狞笑着冲向徐连长，把刺刀捅进他的身体。

徐连长用大刀支撑着站稳，含笑引爆怀里的手榴弹……

·19·交通沟前  日  外

年轻时老寿星抬着一名伤员从炮火中跑出来，刚刚跑到交通沟前，一架飞机低空飞来，投下几颗炸弹。

一颗炸弹在年轻时老寿星身边爆炸，将担架和伤员炸飞，炸断他一条腿，半埋在泥土中。

小英子带领一队妇女挎着条蓝沿交通沟跑来，把一息尚存的年轻时老寿星从泥土中扒出来，拿绷带扎紧他的伤口，吃力地背起来往回走。

村妇：小英子，要俺帮忙吗？

小英子：俺能行，你们快去送饭！

年轻时老寿星：小、小英子，快、快放下……（话没说完晕厥过去）

·20·真武庙  日  外

小英子背着年轻时老寿星跑进一座古庙。

门匾：真武庙

·21·真武庙大院  日  外

真武庙大院有几棵苍老的古柏，中央一座破败大殿，两边几间厢房。

抬担架的人出出进进，两边厢房和古柏下全是伤员。

卫生部长拿一个笔记本，一边为新来的伤员登记准备手术，一边安排手术完的伤员往后方转移……

卫生部长：有亲戚的送到亲戚家，没有亲戚的住在老乡家……

小英子背着年轻时老寿星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小英子：快、快救他！

年轻时老寿星已经昏迷，鲜血顺着裤腿不停地滴落……

卫生部长：来人，把他送进手术室！

担架队员甲乙从小英子背上接过年轻时老寿星，放在担架上……

小英子双腿一软，瘫软在古柏下……

·22·真武圣殿  日  内

门匾：真武圣殿

真武圣殿里端坐一尊高大威武的真武大帝塑像，披发赤足；金童玉女侍立两边。

临时手术台就在塑像前边的香案上。

白求恩刚刚做完一例手术，疲惫不堪地直起腰。

小董和黑人助手帮助担架队员把伤员抬到担架上。

担架队员甲乙抬着年轻时老寿星走进来。

白求恩从弹药箱上拿起一只搪瓷缸子正要喝水，看见有伤员进来赶紧回到手术台前……

·23·墓地  日  外

吉田站在一座墓碑前，拿望远镜观察齐会村，——整个村庄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吉田（面露得意之色）：传我的命令，第三、第四中队包围齐会村，一只老鼠都不许跑掉！

传令兵打出旗语。

·24·四合院  日  外

四合院变成废墟，砖木结构的大厅房炸塌半边，剩余部分摇摇欲坠。

大厅房内一片狼藉，烟尘飞扬，时有瓦片坠落。

地上弹药箱可见三营字样。

王营长叼着一只旱烟袋，沉着地站在地图前……

通讯兵（放下电话）：报告王营长，电话线断了！

王营长：赶快接通！

·26·村街上  日  外

日军摩托车队闪电般冲进齐会村，在村街上横冲直撞，坐在摩托车上的日本兵用火焰喷射器沿街焚烧房屋。

一座座房舍瞬间变成火海……

·27·四合院  日  外

两辆摩托车冲到四合院前，向倒塌半边的大厅房喷射火焰，大厅房迅速燃烧……

浓烟弥漫整个大厅房。

王营长：撤！

王营长拉起正在查找电话线的通讯兵，带领十几名战士推倒后墙冲出大厅房，翻上一间浓烟翻滚、喷吐火焰的房顶。